开放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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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与周日 10:00 - 19:00(最后入场时间:19:30)
周一闭馆
艺术小火车周末与节假向公众开放
回看你2019年在谱系项目中的这个展览,我注意到作品中你反其道而行,切割了画面主体的创作方式,是你过往不曾有之的。你的动机是什么?
周轶伦:最早思考把主体切割掉的时候,其实是想要突出对于“边缘线”的处理。我们绘画中一直说到的正形和负形的绘画概念:绘画中的人像是正形,人像之外的就是负形,这两者之间出现的线条是边缘线。为了突出这条线,我此次创作的时候决定把中间主体形状去掉,仅留下被切割后的部分,作品呈现出来的就是一条特别强硬的“边缘线”。
为什么这次我会想要完全割掉它?可能就是一种强调,也是在谱系项目中的一次尝试,比起涂抹或者其他表现手法“割掉”会更加强烈。
“二割三分”的展览现场呈现出了复杂的空间关系,你的意图是什么? 它与展览作品之间有强烈的呼应吗?
周轶伦:“二割三分”展出的作品是一个系列的,这批作品是一个比较独立的尝试。在空间里面,我把两张作品前后重叠放置,还有的作品是被挖掉主体的部分前再贴了张板,这两种布展方式是一样的概念。比如《不意味着放松调控》和《比你想象的还严重》从正前方看,是一种视觉体验,从侧面的话可以让观众看清它是两张单独分开的作品。
《无题》这件作品用的木板是我工作室里的。我看见它上面刚好有一个污渍。其中污渍的边缘线特别像这个展览上的一件作品:圣母抱了一个小孩的轮廓线。于是我就把《无题》单独挂在这个地方。这件作品后面的木质框架刚好和旁边装置的作品,比如木板前面悬浮着另外一件作品的有个呼应,这是其中一种前后关系。《无题》用作品《愿你成为最好的自己》的背面作为背景,是另一种空间关系呈现的方式。这几种不同的布展方式都和前后的空间分布、轮廓线以及背景的关系有关。
你说谱系项目的这次尝试是一个独立的整体,我们也可以看到这些作品间鲜明的互文关系。不过,我想提一下在一楼正面大墙上的那件《吊打,群殴,绞刑》,它所涉及的元素与其他”圣母圣子“的主题迥异,甚至还有骷髅的元素,这是为何?
周轶伦:骷髅,现在大家其实不会把它想象成是死亡暴力。当下很多东西都是消费主义下的图像。一些衣服设计会印骷髅,对我来说,它就是一种装饰物。《吊打,群殴,绞刑》是为了制造另外一个空间。在这件作品的创作上,我把骷髅以及旁边的骨头画的比较立体,相当于一种浮雕,跟周围装置的几件作品上面贴了另外一张画是一种空间关系。
说到内容,你过往好像描绘过很多运动元素的群像,如棒球运动员、手持金杯的人、篮球框等。为何对此类的题材给予特别的关注?
周轶伦:日常生活中我们就在接收大量新闻图像。我关注运动方面的新闻多一点。发现很多新闻图像最后出来的构图,跟早期的类似于古典绘画时期为宗教服务的绘画有共通之处,比如说海报内容中都会出现的单人或是群体在一起做动作的人物图片等。还有新闻媒体会制作一些海报,比如说球队夺冠或是两方对抗比赛的预告,都会使用类似的构图原理做类似于突出人物图像的海报。
你绘画的题材来源何处?或者说,你如何攫取你需要的原始母题?
周轶伦:开始我还会找一些新闻图片上的图像,可能跟传统绘画上的图像有点关系,到了后来我觉得图像都不重要,像前段时间的展览(2022年北京公社展览“异教徒”),我就索性临摹了一些以前的绘画,或者直接照搬了一些以前用过的图像。
我发现你的很多作品在标题上都非常独特,很长,有叙事性,有画面感。它们是否可以看作你对观看者的一种提示呢?
周轶伦:其实也可以不取标题,但是有时候为了一些场合需要取名字,我会随便起。我有一本本子收集我平时看到的任何短语、文章段落等,摘录下来后,用这些随机的文字作每张画的名字。我觉得任何一张画的标题都会让人产生一种联想,如果没有这个标题,大家也可能会有另外的想象。
你在绘画材料上的实验非常亮眼,画布、画框都是元素,各种质感的料体的堆叠,很独特。
周轶伦:其实材料的话,就算用到玻璃胶或者其他材料,归根到底所有在布面上的东西,都是颜料。哪怕是贴一块海绵上画布,还是相当于一团很厚的或者质感特殊的颜料。当下的一些品牌的颜料都有厚度,可以很薄很透明,也可以呈现出厚实、有块状,有体积感的视觉效果。我使用特殊质感的材料是为了出现一些人工不可控制的意外。
复杂的材料使用让你的作品最终呈现一种“粗粝的、原始的、未完成的“质感,这就是你追求的“完美”吗?
周轶伦:这跟个人习惯有关,就算我特别小心,我也没办法保证回到家我穿的衣服特别干净。这个时候我还不如穿一件上面有很多颜料的衣服,别人还会觉得我是故意这么穿,我认为创作也是这样的。随便举个例子,我的作品没有办法像孙一钿作品那样呈现出精致、光滑、完美的质感,所以我宁愿在另外一种质感上更加强调一些。观众看第一眼可能觉得特别随意,但创作方式跟把一样东西处理得精致,制作的道理方法和苛求程度其实都差不多,我同样需要特别挑剔和控制。
这可以看作是你对你的教育背景(周轶伦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笔者按)和绘画的历史枷锁的一种 “反叛和颠覆”吗?
周轶伦:我觉得这不算是颠覆,对我来说还是比较传统的。我依然是在有木框结构的布面上、平面上用颜料做画或是创作平面作品。如果我要颠覆的话,就从绘画观念开始转变了,或是直接去做观念艺术。我的作品内容呈现了很多绘画语言,绘画对象基本上不会脱离有人物主体的部分。